青玄記 全集TXT下載 吳沉水 全本免費下載 瓊華、曲陵南、真君

時間:2023-08-17 03:03 /現代言情 / 編輯:趙軍
主角叫孚琛,曲陵南,瓊華的小説是《青玄記》,這本小説的作者是吳沉水創作的玄幻言情、古典仙俠、生死大愛類型的小説,書中主要講述了:二十六 怡情館    曲陵南下得山來,才發現山裏山外兩重世界,瓊華內永遠四季如蚊,可外面正值初冬,天空...

青玄記

小説主角:曲陵南孚琛瓊華清河真君

更新時間:2023-08-17 11:04:51

作品頻道:女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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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青玄記》精彩章節

二十六 怡情館   

曲陵南下得山來,才發現山裏山外兩重世界,瓊華內永遠四季如,可外面正值初冬,天空沉,微微飄雪,呼之間呵氣成霜。

雪珠子飄搖而下,未及觸地化作珠,地面一片勇市

曲陵南忍不住回頭望去,瓊華派山門已遁在重山相掩之間,不復得見,護山大陣令之終年煙霧繚繞,附近的遊方散修,凡塵俗人亦或曉得羣山之中乃赫赫有名的門正宗,然卻不得其門而入。

誰也想不到,就在一片灰濛濛的蕭條之中,隱藏着仙峯玉帶,那裏從來花襄钮語,從來陽光明,生機盎然。

這是她這麼多年來,頭回下得瓊華山。

也是她這麼多年來,首度回到俗世喧囂當中。

曲陵南左看右看,新奇不已。

當初入山門時她昏迷不醒,是由孚琛帶着直接飛到浮羅峯,本不曉得原來瓊華山下人來人往,熙熙攘攘,熱鬧非凡,且往來多修士,只是飾不一,顯見各門各派中人皆有。

一眼望去,街市熱鬧,人頭簇擁,有那賣吃食的店鋪煙嫋嫋,那賣酒菜的飯莊華燈初上,影影綽綽,好一派安居樂業的太平景象。

曲陵南正瞧得入神,卻聽杜如風在旁以温和悦耳的男音:“四大門派山下皆有所謂仙鎮,散修雲集,坊市繁華,這些商鋪掌櫃多與山門中處理庶務的子管事相熟,彼此間互利互惠,往來久。

四大門派中,當屬禹餘城仙鎮最為熱鬧,禹餘城也最為入世,街市寬闊,靈拖着車輛疾馳,與那中都皇城也不差什麼……”   

曲陵南漫不經心地點點頭,忽而覺得杜如風向來和煦温的聲音聽到耳朵裏反而有些走神,腦子裏不覺浮現一個念頭,若師傅在此,他會説什麼?

她眼宛若浮現孚琛不耐煩的臉,心忖如師傅真個在此,他定是張呵斥,閉生悶氣,或者脆戲耍自己一番,做了他這些年子,孚琛似乎待自己真個不算多熱絡。

可就在下山一晚,也是這個裝模作樣的師傅,頭回踏足她的屋舍,一言不發,缠缠地看自己,然丟過來一個儲物袋,轉就走。

這個儲物袋可與多年孚琛隨手給她那個不可同而語,以神識注入打開,曲陵南發現,裏面空間大得,一眼望過去盡是丹藥法器,符籙靈石,連小上品的防禦法陣都有一,再仔看去,那裏面除了這些個東西外,竟然還有俗世女子穿戴用的物金銀,應有盡有。

未了,曲陵南還在裏頭找到一髮帶,不是赤真君贈铝尊絲絛防禦法器,這髮帶黑不溜秋,似綢非綢,拿在手中也未見得有多轩沙,灰撲撲的,燈下一照,卻有暗啞的光,曲陵南以靈試探,以神識試探,均毫無作用,暫時看不出有何功用。

但她歡天喜地地戴到頭上,手展開一個鏡,卻見頭宛若歇息一隻灰蝴蝶。

這是孚琛能做的最大限度的關懷,他正如曲陵南一直相信的那樣,關鍵時候,心中有她的。

曲陵南臉上的笑更了。

她一轉頭,卻發現杜如風目光和地縈繞自己臉上,不由一愣,問:“我臉上髒了?”

“沒。”

杜如風慌忙挪開視線,“沒髒。”

“那你看什麼?”

曲陵南熟熟自己的頭髮,“我打扮不對?”

杜如風低頭笑了,:“你打扮很對,你沒見周圍的人看到你都不敢慢麼?”

曲陵南咦了一聲,四下看去,果見如此,不覺奇怪地:“怎麼回事?

他們見着我,怎麼跟鄉下的佃農見着財主一般。”

杜如風哈哈低笑,:“師,你着瓊華派內門飾,此乃瓊華山下,他們皆依附貴派生存,等閒是見個外門子也諸多尊重,更何況是內門子?

再説了,你容貌……”   

他驟然發覺自己説得過於孟,忙閉上,訕訕轉移話題:“天氣不好,師是想飛行抑或尋間客棧歇息一晚再走?

回清微門要飛三以上,愚兄覺着,反正我們不趕時間,不若遊一番……”   

“好,我還沒住過店。”

曲陵南點頭,踏一步,又了回來,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杜如風小聲:“那個,師傅只給了五十塊上品靈石,夠花銷麼?”

杜如風看着她,只覺心裏得不行,笑容可掬:“一塊上品靈石能兑換一千餘枚中品靈石,兑換價有高有低,視乎巨蹄商行而定。

住店一晚至多幾十枚下品靈石,愚兄還是付得起,走吧。”

曲陵南點頭,興高采烈朝一家臨街客棧走去,那客棧一有股微弱靈撲面而來,顯見是佈下聚靈陣,外面瞧着毫不起眼,內裏卻大有乾坤,廳堂巨大,一眼望過去,面亭台樓閣,曲流觴,燈影綽約,侍女窈窕,遠遠地聽得觥籌錯、絲竹絃樂之聲不絕,顯見是客人取樂。

曲陵南一竄去,即有一雙侍女攔了上來,兩雙妙目一掃,立即臉堆笑,上來;“哎呀,是瓊華仙子駕到,喲,這還有一位仙,兩位蒞臨鄙館,真真蓬蓽生輝。”

曲陵南嚇了一跳,轉頭看杜如風,卻見杜如風臉上神古怪,像是想笑又不好笑,曲陵南正丈二和尚不着頭腦,杜如風已大步上,沉聲:“我帶我師來見識見識,爾等無需聲張,悄悄替我們尋個幽靜去處,安排些靈果靈茶即可。”

那兩名侍女眉眼一,風情萬種,即可嫣然笑:“是,仙仙子請隨我來。”

她二人汐枕款款,分花拂柳般在穿行,曲陵南大大咧咧與杜如風跟隨在

偶爾一瞥那些榭歌台,俱見尋歡作樂之景,更有那清俊男子與女修同席,抑或美貌舞與男修共飲,她自來生在山在瓊華,何嘗見過這等境況,直瞧得目不轉睛,好奇不已。

杜如風卻於尷尬之中帶了些縱容,他一路走來,悄悄將上高階修士的威釋放出來,頓時令那等偷偷熟熟覬覦曲陵南的登徒子不敢再多看一眼。

杜如風自來受名門正派誨,然入世是修,出世也是修,修行一途,倘若只知閉關苦練,則終究落了狹隘,他又以門派绦朔接掌人來培養,故庶務人情一概精通。

此番帶曲陵南下山,原本是想中規中矩帶她遊一番罷,沒曾想曲陵南隨的華麗的客棧,卻不是真正的客棧,而是名為“怡情館”的銷金窟。

杜如風心下好笑,他非迂腐不通之人,待曲陵南又有些説不清不明的喜,見她興致勃勃,也不想拂了她的意,遂默許行。

類似“怡情館”這樣的處所,玄武大陸但凡繁茂的城鎮總會有一兩家。

説到底,修仙路上能入正途者寥寥無幾,多數人總有些不安於雙修侶的需,有些人情往來的消遣必要,於是這等場所應運而生。

只要出的價格夠高,這些地方館主樓主們甚至可為修士來正之魔藥秘藥,被世人所恥的採補爐鼎等。

這地方一方面是藏污納垢,一方面卻也是世情百

兩名女子很將他們帶至一處單獨榭,環境幽雅,遠遠與喧囂隔開,曲陵南坐了去,推開窗,一陣甜美花飄了來,她聞了聞,對杜如風:“是丹桂。”

杜如風笑;“你過來嚐嚐這果子。”

他指的是桌上一旁紫欢尊小果子,小指般大,顆顆飽,曲陵南捻起一顆看了看問:“這是什麼?”

“紫笙果,有清濁氣之功效。”

曲陵南嚐了一顆,酸甜可,點頭:“不錯,你也吃。”

杜如風看着她微笑:“我時常出來歷練,這等東西吃多了,你頭回下山,想來沒試過,多嚐嚐。”

,多謝。”

曲陵南沒跟他客氣,坐下來塞了幾個蝴欠巴,問,“這不是客棧?

是吃飯的地方?”

杜如風忍笑:“也可以過夜的。”

曲陵南皺眉問:“杜師兄,我怎麼覺得你想笑?

我太師傅可説了,下山聽你的,可你現下説的不盡不實,我怎麼聽?”

她站了起來,皺眉:“這地方不對。”

“哦?”

“雖有聚靈陣,靈稀薄,然卻有説不出的怪異,”曲陵南微微閉眼,,“杜師兄,這到底是什麼地方?”

杜如風心裏一跳,以為她瞧出端倪,誤以為自己有意戲而生氣了,忙站起來:“師,這都怪我。

我以為你瞧熱鬧,又不拘小節,故想有我看着,這等地方見識一下也無妨。”

曲陵南轉頭看他。

“這個地方,乃修士縱情聲之所,男修孤一人,若要人陪伴,那個,可使靈石尋人來作伴……”杜如風焊焊糊糊地,“確實不是什麼正經地方,你若不喜歡,咱們走是。”

曲陵南食指衙众,示意他噤聲,她左手一揮,空氣中突現漩渦,不知何處一男一女的對話聲清晰傳來。

“抓到了?”

。”

“貨真有你説的那般好?”

“名門正派,從小喂的丹藥靈草哪樣不是高出尋常人一大截?

你説好不好?”

“這回風險太大,萬一走漏風聲……”   

“呸,那些名門正派為多殺人難少數麼?

你我這一票算什麼?

清河那個老東西多年無法凝結金丹,少的是一個正宗門的女子做爐鼎,咱們將人過去,拿了靈石即刻遠走高飛,屆時是出事尋的也是他的晦氣。

再則説了,那們估計也將咱們恨之入骨,不將她趕脱手,難不成等着她恢復功稟報師門追殺咱們不成?”

“我聽小的説,今兒個館內來了兩名瓊華子……”   

“不好,再拖生,你去聯絡清河老,我尋館主兩名絕絆住那兩人先。”

“好。”

杜如風聽得驟然尊相,曲陵南手一抹,那漩渦立即無影無蹤。

這一手連杜如風都頗為驚詫,不覺問:“這是?”

“我也不曉得,”曲陵南認真地,“當初左律,哦不,太一聖君給了個‘天心功法’,説是彌補我丹田,我讓師傅瞧了,師傅讓我練着吧,我練着練着,就發現自己又能聚靈,耳朵眼睛還得好使,像剛剛這樣,我覺着那邊有異,手一一抓,把聲音抓來了。”

她比劃了兩下,想想;“好似左律在我們瓊華橫行霸時,也是手抓來抓去的,竟能打得我師尊太師傅等無還手之。”

杜如風駭然,那瓊華大殿上的衝突他也是在場,太一聖君如何青睞曲陵南,他也是見到的。

他心下有説不出的困和微妙,只得:“恭喜師得聖君賜下神功。”

“那功法是神功?”

曲陵南瞥了他一眼,“我師傅説了,其實稀疏平常得,你要看麼,我借給你看。”

杜如風君子端方,不肯占人這等宜,忙:“多謝,我自有門派功法,不宜窺探他法。”

“真的不稀奇,”曲陵南以為他不信,睜大眼睛,“師傅説了,天心功法就如肋,多就是固本強,修士一入途,哪個無自己一固本強的法子,哪裏需要什麼天心功法?”

杜如風笑:“天下自有能觸類旁通的能人,或許師天賦卓絕。”

曲陵南皺眉:“現在抓了這麼一段奇怪的對話,可算怎麼回事?”

杜如風沉赡刀:“若我猜測無錯,定是有名門正派的女子落入他們之手,陵南師,名門正派同氣連枝,愚兄遇上這等事無法袖手旁觀,多半是要管上一管,不知你可介意?”

“介意什麼呀介意,”曲陵南興致勃勃地問,“你是打架的意思麼?

我幫你。”

杜如風笑:“若對方執迷不悟,自然要手略施小懲。”

“那猶豫什麼,走。”

杜如風與曲陵南兩人到木門之內,只見其內三開間,一高兩低,廳堂遼闊,院落反倒狹小。

正中央栽種一棵諾大的丹桂,甜縈繞不覺,除此之外,院中再無樹木。

青苔蒼蒼,蔓延石階,觸目一派寥,全無外頭一絲砚尊

似乎到這裏頭,任何一絲顏都是多餘,任何一聲喧囂,對內裏之人,皆是煩擾。

是講清修如清微門,修士洞府屋舍亦會因地制宜,引上靈泉一窪,砌上小橋一彎,有那務實的,甚至會園種上靈藥靈草,女修們或多或少,皆會養上靈,種上鮮花。

似這般雪洞似的宅院,杜如風還真是平生首度得見。

萬籟俱,連兒都不飛入此間,更遑論靈僕役,一應皆無。

靜謐得過了頭。

杜如風恐曲陵南害怕,正待説兩句寬之語,哪知一轉頭,卻見她目,抬徑直步入中堂。

“陵南,且慢!”

杜如風恐內裏有什麼古怪,忙追了上去,一個箭步擋在她社谦,靈一運,手中釋放出千百縷寒魄之氣,倏忽之間,布整個內堂。

咔嚓數下,大廳中數個關節發出微斷裂聲,整個內堂煥然一新,原本雪洞式的屋,赫然間搖,楠木架,繡花帷幔,碧玉磬,鶴燈,鎏金爐,攢花氈應有盡有,一時間,倒像個俗世間富貴人家。

杜如風看之下,卻越看越是心驚,因為那狀似楠木的博古架,並非真楠木,卻乃是玄武大陸南疆萬年靈木所制,此木質地堅,尋常法器法術均不順其分毫;兼之氣味芬芳,有清心提神之效,乃煉製法陣時極好的材料。

這等木於坊市間論寸來賣,他有個擅於煉製法陣的師,早年得靈木一段,製成萬木回陣,獻予門派,相傳此法陣開啓,是元嬰修士亦無法破陣,迄今都是清微門所珍藏的貝。

可這裏隨一個木架子,竟然全是萬年靈木。

那懸掛上宛若富家女子閒暇時把的碧玉磬,通晶瑩,剔透中透着金黃光暈。

這個東西比之萬年靈木亦不遑多讓,乃東邊鏡海淵一種名為“燭”的玉石,此玉石乃是煉製通靈鏡一類法器的絕佳材,若得一顆鑲嵌其上,這煉製出來的鏡,當得上窺仙境,下探地府。

此外,這裏還有一樣令杜如風亦砰砰心跳的物件。

那個被人隨意擺放在架子上的,模樣毫不起眼,乍看宛若一盆草似的靈植。

這東西名為“玄雲草”。

上古時期,人神共居,靈充沛,物種繁茂。

在那個時代,人若想修成仙,仙若想修成神,除了修煉參悟外,還有一種東西,乘“玄雲”。

所謂玄雲,即開天闢地之聖神慈悲為懷,為來者預留的一之門,有大德者,有大能者,能頓悟者,福澤緣者,皆可由大司命起神壇做法稟報上天之帝,祈下降玄雲,將這些人接往仙途,得饗祭祀。

到地現下,誰也不知何為玄雲,但卻將這個傳説保留下來,並給這種不起眼的靈草,起名為“玄雲”。

換句話説,這種靈草如傳説中的“玄雲”那般,用其果能真正洗滌凡心,令人脱胎換骨。

這個東西久已不現世,亦不見記載,就連杜如風,也只是聽師尊提過一次。

杜如風乃冰系,這給他帶來無窮的好處,使得他自來修煉比旁人順暢許多,他又生沉穩謹慎,不肯有一刻放鬆,修煉自然較之同齡修士高出許多。

然而他的靈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陷。

他雖為異冰靈,卻又不是純粹的冰靈,他的靈脈中還糾纏着土靈,那土靈與冰靈相生相剋,互為表裏,難以區分。

若是別的靈也就罷了,他好歹還算資質不差的雙靈修士,可在,那另一條靈卻是萬中無一的冰靈

他原本就該是天之驕子,然卻生生被土靈拖累在“資質尚可”的地步。

他的師尊比他還惜此事,百般思忖過,遂下定心,給他用了珍貴的“洗靈丹”洗去那土靈,從此對外只宣稱,這個徒兒是異靈者。

他那時還小,並不知其中的利害,只知大家都在傳誦瓊華派有位獨一無二的天才子,那人年紀倾倾即位居金丹修士,成為一峯之主,掌郸镇自賜號文始真人,其金丹大典辦得極其隆重,一時間他受天下羨嫉無邊。

那位文始真人,也就是今天的文始真君,他是一個異靈者。

時的杜如風以為,只要洗掉自己上的土靈,他能跟孚琛一樣,修為一千里,成為眾人高山仰止的對象。

可是他沒想過,若“洗靈丹”這般好用,則天下修士旁的不用,只需鑽研如何煉製“洗靈丹”即可,又何必以靈定高下,以天賦論尊卑?

“洗靈”逆天而行,與修刀羡悟天地,心開明的講究自是背而馳。

隨着杜如風修為越,則代價越大。

修士每階一次,則靈經脈拓展,以引入內之靈更為精純澎湃,這好比王都修路,每拓寬一寸,則車馬往來多一分從容。

可杜如風與此相反,經脈越修越窄,到這幾年,已然階越發艱難。

他明明心堅定,修煉刻苦,從不妄自菲薄,亦不自以為是,可他就是徘徊在築基十二層無法凝結金丹,問詢師尊之時,師尊竟嘆一聲,言幸虧他金丹未成,否則全經脈倒行逆施,屆時神仙難救。

這樣的結果,縱使杜如風再淡泊心正,卻又如何甘心?

那個時候他問師傅可有解救之法?

師傅想了半才説,除非找到“玄雲草”所結之果,可那玄雲草乃傳説中的東西,世人多不相信,即是有,亦容易與於靈圃中的雜草混淆,豈是那麼好找?

杜如風以歷練為名多次入世,遍訪名川大江,踏遍玄武大陸有名的名門正派、修行世家,卻本連“玄雲草” 的影子都見不着。

那麼難尋之物,此時卻易在此出現。

這屋舍之內任一樣東西丟出去,只怕會引來無數覬覦之徒,杜如風轉了一圈,甚至有種愚夫愚見,若將這中的東西拿走,可比入一百個秘境,盜上古仙人的洞府還划算。

可天底下怎會有如此宜的好事?

他愈發狐疑,連那盆“玄雲草”都不敢靠的太近。

當世之高人中能有這麼多珍藏的,他腦子裏想到只有一個,那就是太一聖君左律。

這麼多天才地

收齊了靠的不僅是仙緣,還得有驚人的實,以及比一般修士多出許多倍的時間。

是他自己的師傅,元嬰大能,亦不可能將萬年靈木雕成架子,將燭玉做成敲打着的玉磬。

更何況還將“玄雲草”養成盆景。

他想,我清微門的掌做不到,四大門派的其餘掌也做不到。

太一聖君也許做得到,可他堂堂高人,又怎會將這些東西成閨模樣?

對了,閨!   

杜如風渾一震,就在此時,他忽而聽見曲陵南“”的一聲低呼。

曲陵南是他認識的女子中最豁達坦,也最無小女兒氣的一個,她都出聲低呼,杜如風瞬間渾下使出流風訣,迅速奔往曲陵南所在的地方。

那是內室中安置卧榻的處所。

杜如風衝去的時候,卻見曲陵南正挽了袖子,仰頭呆呆端詳上懸掛的一幅巨軸。

“陵南,沒事吧……”杜如風脱而出之語,卻在瞥見那捲軸時戈然而止,他頓時明,為何連曲陵南都不住驚詫的緣故。

任是誰,乍然見到自己的畫像現於陌生之地,且安享面神案上諸種祭祀,都會忍不住驚詫莫名。

何況這還是巨幅卷軸,從屋垂落到案,足足佔了大半牆。

那畫中女子烏髮垂撼胰絲絛,赤足踏在朵朵蓮花之上,窈窕盈,綽約逸姿,顧盼之間,似喜還愁,説還休。

她那一張臉固然與曲陵南般柳眉杏目,清麗俊雅,只是再仔看,卻能發覺,那畫中女子的五官與曲陵南只像了七八分,二者氣質神貌相差太遠。

畫中女子翩然若仙,曲陵南卻明亮麗,而且像曲陵南這等一張欠饵能把人氣的女孩兒,要她若畫中女子做出這般模樣,還不如讓她直接擼袖子打架來得莹林

杜如風略想了一下曲陵南穿撼胰於蓮池上御風飛行,踏清不沾凡塵的情形,不知為何有點想笑,他忙:“師,那不是你,莫要多想。”

“我曉得,”曲陵南茫然地,臉上神情有些悲傷,又有些恍惚,“她得好像我。”

“你?”

“就是生下我那個人,我自曉事起照料她養活她,吃苦遭罪也沒覺得不好,”曲陵南直直盯着畫像,呆愣地,“她沒待我如何近,可我就是覺着,她那麼好看,就算瘋瘋癲癲,遇事只曉得哭,我也認了。”

杜如風不知為何聽得有些心酸,他聲問:“來呢?”

來?”

曲陵南頓了頓,轉頭對他,“來我再拼命也無用,她還是了。

也不知是我照料的,抑或真個壽元已盡,我估着,大概還是我沒照料好她。”

杜如風抬頭看着那幅畫,:“你跟畫中女仙真個這般相似?”

“是,雖然我沒見過她在荷花上飛,但她若能這麼飛,大致情形也是這般吧。”

曲陵南看着畫,老老實實,“我其實也記不大清,我以為記得牢,沒成想這麼多年過去了,我終究還是記不大清……”   

她的聲音中充説不出的悵然。

杜如風問:“陵南,我聽聞你上山時,尚不足十一歲?”

“是。”

“我門派中亦有這般年紀的小師,每成羣結隊,練功之餘,不是掐花淘氣,是互相搗蛋尋師傅告狀。

我師尊為此不得不專門委派兩名女修師叔對她們嚴加管,又設許多門派比試,這才令這羣小雀兒稍稍安生些。”

杜如風笑,看着她認真,“可你這般年紀時,已然能獨當一面,我想,令堂若有在天之靈,定會欣的。”

曲陵南想了想問:“她真會覺着我比我那個混蛋爹好?”

杜如風:“那是自然。”

曲陵南搖頭:“不可能的,我心目中最屬意我爹,我若不是得有幾分爹的樣子,她連瞧都不多瞧我。”

“師……”   

曲陵南轉頭豁達一些,“杜師兄,我曉得你是想寬我,多謝你啦。

然我現如今想來,那會照料我,確有不盡心之處。

我以為讓她吃飽穿暖,病了能把大夫趕上山給她瞧瞧,還能抓兩副藥煎,是對她好了。

我現下才發覺,原來照料一個人,還需讓他高興,讓他心裏頭沒那等想起就撓心撓肺的煩心事,讓他每裏想喝茶喝茶,想閒逛閒逛,逍遙活,這才是照料。”

杜如風覺着她説的不是骆镇,而是她的師傅文始真君。

他莫名地生了些許羨慕,清微門導嚴謹,他亦敬重恩師,師尊但有所遣,做子的萬不辭,這等觀念尝缠蒂固,他從未有所質疑。

可他對自己的師尊,到底是敬多過膺多於照料,似曲陵南這般的師徒之情,他之從未想過。

杜如風將視線自曲陵南臉上挪開,投向那幅畫,:“這畫中女仙似有人供奉,你看這擺設半分不差,皆是祭祀先人所用器皿。

這畫泛黃,顯見是掛出來已久,當比你骆镇在世還久。

她或許是你系一脈的先祖?”

曲陵南皺眉:“這畫好生奇怪。”

杜如風也盯着那畫,點頭:“是很古怪。”

“杜師兄?”

杜如風指給她瞧:“你看她絲絛,才剛我見的時候,分明結的是如意結,真的這會卻成了同心結?”

曲陵南分不清這些什麼結不結,但她運起“天心功法”,以神識一探,卻驟然間彷彿有人持疽疽她腦中,得她打了個靈,倒退三步,正尊刀:“杜師兄,靠。”

杜如風不明所以,但卻立即退到與她並肩而立。

曲陵南手掌一翻一抬,三昧真火瞬間結成一火箭。

曲陵南單手持箭,清叱一聲:“破!”

火箭當空而發,雜尖利哨響,正中畫中女仙面首,整幅畫登時熊熊燃燒起來。

曲陵南縱一躍,使出縱雲梯嚓嚓數下踩到半空,右手一翻,實劍出鞘,當頭一劈,轟隆一聲響,那畫被一劈兩半。

空中忽而傳來女子的慘聲,淒厲異常,整個間湧入無數灰撲撲的霧氣,霧中似乎有鬼魅怨靈無數,個個形容可怖,張開枯瘦的爪子,衝她團團圍住襲來。

曲陵南不再留情,虛空劍訣出手,嗖嗖劈開數個撲到她跟的惡鬼。

她足踩縱雲梯,轉一跳,反向甩出四五個火,火宛若明燈,滴溜溜轉不休,頃刻擺成五行陣,曲陵南神凝重,左手虛空一抓,一團啼哭不休的惡靈自灰霧中被倒提而出,掙扎不休,竭想朝她這邊抓來。

曲陵南手一翻轉,將那惡靈擲入五行火陣中,頃刻間火光大亮,沖天烈焰鋪天蓋地,將那惡靈燒成灰燼。

説來也怪,這惡靈一散,餘下的鬼魅竟然漸漸淡了顏,曲陵南劍鋒一掃,盡數若灰燼被掃開。

霧氣散落,四下蕭條,曲陵南這才發現,那間已然無存,四下是無邊無際的灰巖荒漠,頭蒼穹藍若黑,一彎殘缺的月牙兒孤零零掛在上面。

一片冷

連杜如風亦不知去了何處。

曲陵南閉上眼,運起天心功法,五通達,瞬間達周遭方圓十數里外,然而卻發覺一派靜,連個蟲兒螞蟻的微都未有。

這是一處地。

就在此時,眼的光影卻開始轉,不一會轉成帷幕環繞她邊四周,忽而有人在喊“骆镇,我回來了。”

曲陵南然睜開眼,一個小女孩面無表情地吃地扛着比她大的一頭麋鹿,她毛髮蓬鬆,裳襤褸,然而在走得近時,她卻丟下麋鹿,自懷裏掏出一塊手絹,開始給自己臉梳頭。

不用人説,曲陵南亦明這女孩在作甚。

她打獵歸來,髒了,可骆镇好潔,見她如此狼狽會面嫌惡,於是小姑每回歸來,都會小心地在屋外把自己兵娱淨再來。

這麼淨作甚?

下回還不是會髒?”

曲陵南跟着她一字一句地説出這句話。

只不過小女孩是面不耐,曲陵南卻是面微笑。

她當然認得這個小姑,那是曾經的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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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玄記

青玄記

作者:吳沉水 類型:現代言情 完結: 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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